作者 武慧生
五四运动现场
游行队伍到达东交民巷使馆区时,受到军警的阻拦,多次交涉毫无结果。中国的土地竟不让中国人通过!学生们被激怒了,这时,队伍里突然有人高喊“大家往外交部去,大家往曹汝霖家里去!”
于是,愤怒的学生潮水般地向赵家楼涌去。这气势,出乎负责总指挥的北大学生傅斯年的意外,虽极力阻止,却毫无效力。匡互生和另外几个高师的学生走在队伍的前面,高呼口号,散发传单,登台演讲,沿途观看的民众无不动容。
一时间,赵家楼(位于北京长安街东端之北,原为明代在位时间仅6年的明穆宗隆庆朝文渊阁大学士赵贞吉的宅邸,后来成为曹汝霖的第宅)前,人山人海,被围得水泄不通。曹宅的大门早已紧闭,由于围墙太高,无法翻入,盛怒之下的学生将旗子掷向院内,高喊 “卖国贼曹汝霖快出来!”学生们的情绪越来越激昂,但无法冲进门去。
匡互生心急如焚,这时,他猛然发现大门右侧有一个窗户,他以少年时代练就的武功,纵身跃上窗台,一拳将窗户玻璃击得粉碎,两手用力一掰,把窗户上的小钢筋拉弯,然后一跃而入,接着又有四五个准备牺牲的同学爬了进去。宅内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,早被外面的呼声所震骇,看见匡互生等跳了进来,瞠目结舌,竟自动取下刺刀,退出枪弹。匡互生等迅速将笨重的大门打开,学生们如湍急的洪流,一拥而入。
之前,闻讯曹、章、陆三贼正在曹家密谋对策,匡互生全然不顾流血受伤的手,和大家涌入内宅搜寻。当时曹汝霖不在,有同学首先发现了来不及逃走并化装成日本人的章宗祥,一拥而上,将其痛打了一顿。他们事先已约定,不要打死人,不准侵犯妇女,不准乘机抢掠财物。怒火中烧的匡互生取出预先携带的火柴,将屋内易燃的帐子、挂画、信件集中起来,准备点火。可是,这一举动被担任游行大会主席的段锡朋所发现,竭力阻止匡互生说:“我负不了责任!”匡互生推开他:“谁要你负责,你也确实负不了责任!”随即,断然点燃了火。
这把火,对中国历史产生了重大影响。
曹宅燃起大火之后,军警赶来灭火,并抓捕了32名来不及散去的学生。
梁启超闻讯,从巴黎发回电报:“汪、林总长代呈大总统钧鉴:闻北京学界对和局表义愤,爱国热诚,令策国者知我人心未死。报传逮捕多人,想不确。为御侮拯难计,政府惟有与国民一致。务祈因势利导,使民气不衰,国或有瘳。启超叩。九日。”电报到达北京之时,被捕学生已被放出,是谁担保放出的呢?是林长民、汪大燮、王宠惠等人。5月4日当晚,离学生被捕只有几个小时,他们一起拜见总统徐世昌,要求释放学生,次日又具呈警厅,最终使得学生只被关了两天,即被全部释放。
火烧赵家楼遗址
学生的行动在社会上立即产生了效果,长辛店的铁路工人所组织的“救国十人团”,也到北京参加了学生运动。卖国贼的气焰低落下去了,政府也着了慌。徐世昌害怕自己的总统做不成,赶紧出面:政府公开声明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……
1920年3月开始酝酿组成的北京马克思学说研究会,最早发起的19个成员,大都参加了“五四运动”,并且是运动中的中坚分子。这场运动的具体组织者,大部分人后来都成了中国共产党党员、北方小组成员、青年团的基干。
山西的青年们在响应
北京“五四运动”的消息越过娘子关后,太原像火山一样首先爆发——山西大学学生会联合在太原的法政专门、商业专门、工业专门、农业专门、医学专门、第一师范、女师、第一中学、明原中学、阳兴中学等校学生4000多人,组成“山西大中学校学生联合会”,表示要与北京中等以上学校联合会采取一致行动。
5月中旬,大同、运城等地中小学堂学生也纷纷举行游行示威,罢课活动波及全省。随后太原青年学生成立起义勇团和讲演团,宣传工商,使斗争逐渐向深度和广度发展,商业界起而响应,举行罢市,爱国行动跨越学界。
参加这场爱国运动的除知识分子外,还包括工人、农民、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, 甚至有部分军人和警察。
6月28日,出席巴黎和会的中国代表拒绝在合约上签字。
山西的声援运动纵贯“五四运动”全程。
此后,山西还发生了几次有意义的学生运动,声势较大的是1920年的抵制日货行动和晋矿归公运动。
1920年5月12日,山西学联与太原总商会签订抵制日货合同,要求各商店限期对所存日货认真清查,列表登记,停止出售,接受检查;对隐藏和继续销售日货的,除没收外要给予处罚。在抵制日货的斗争中,山西跳出一个见利忘义的“保商团”,以保商为名保护日货销售。山西学联和山西各界对“保商团”进行了谴责和斗争,迫使当局不得不下令解散“保商团”,停止一切反对抵制日货的行动,斗争取得胜利。
1914年袁世凯政府颁布《矿业条例》,矿权大半被私人所划领,在“五四运动”的影响下,山西学生发起了矿务讨论,上书请愿,致电北京农商部声明“晋人誓不承认《矿业条例》”,主张山西矿业应归山西人民公有。5月7日在海子边(今儿童公园)举行11校3000余人集会,会上有一学生当场啮指血书,表示争矿决心,观者听者无不动容。会后又到省议会请愿,要求通过矿产公有案,省议会6次开会讨论矿案,学生旁听的由180人增至290人。最后,省议会于5月24日通过组织“晋矿公有临时管理处”及董事会选举规则,同日致电北京农商部转达《矿业条例》在晋不能有效之意。6月2日,“晋矿公有临时管理处”宣告成立。
“五四运动”后,在省城太原和全省各地,先进知识分子研究新思想的团体如雨后春笋,纷纷建立起来。规模较大,参加人数较多的主要有:山西大学的新共和学会、倡言要“创造新人生、新社会、新共和”;邓初民、马鹤天等组织的山西学术研究会;山西省立一中组织青年学会,以“研究学术、服务社会”为宗旨等,在省城还有见闻观摩会等团体。同时,汾阳汾河中学、临汾县立第一高小等学生创办了新文化书报互助团、新新书社等,经销各种进步书刊。尽管这些团体组织形式不同,宗旨不尽一致,但其共同特点是研究新思想、新文化,其中就包括研究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,逐步形成了在山西传播马克思主义的一支生力军。
高君宇塑像
1919年8月,在北京大学学生会主要负责人高君宇(山西静乐人)的支持帮助下,在太原首先由省立一中学生王振翼(山西天镇人)等创办了《平民周刊》。该刊以“为人民奋斗”为宗旨,立志“以山西实况报告世人,代人民呼号”,这个刊物在山西传播新思想、新文化和进行共产主义启蒙教育方面,起了带头作用。
“五四运动”在山西的行动,不仅声援了北京及全国的反帝爱国运动,还为共产党在山西地方党组织的建立,进行了思想启蒙和舆论准备。这一历史事件,掀起了山西近代革命斗争的新篇章。
评论
发表评论